狗肝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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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6/3 22:10:00

我几乎喝过所有的中外名酒。这并不是说我多有钱。恰恰相反,是因我没钱。

年,我深漂三年,没上过一天床。整个深圳都是我的,爱睡哪就睡哪。

一个澳门老板,看中了我一脸络腮胡子,请我去他刚开的酒吧做保安。终于上床了。第一次上床的感觉,真好。

厨房有个小厨,是老板的远房亲戚。我和他负责守夜。亲戚不亲戚,萝卜三块钱一担。满墙的中外名酒,我们从左到右,从上到下,依次品尝。

一碟腰果,一碟手撕鱿鱼,一碟花生米,一盘炒田螺,有时逮到一只老鼠,红烧。

一杯又一杯,不知东方之既白。

美酒和美女总是天然地联系在一起。秀色可餐,这样一说,地球上所有的美女我都尝过,没意思。

几百种酒,都不如家乡童年的米酒。

现在都说纯粮酿造,到底是不是,天知道。家乡的米酒那才是铁打的纯粮酿造。

泥土的芬芳,稻花的香甜,山泉的甘冽,和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,历经岁月的沉淀,在时光中慢慢发酵,再经烈火和蒸汽,凝聚成酒。一滴一滴,流过竹筒的酮体,流进陶罐的心中。

酒美至此,夫复何言?

度数也不高。那种微醺的状态,真好。

我终于明白,为什么现在所有好东西都不爱吃,小时候都吃腻了,或者口味相差太大。龙虾、大闸蟹、甲鱼、茶油、桑葚、青蛙、红薯……有的吃到吐。

第一次请女朋友吃饭,吃龙虾。98年,五星酒店。

一只一斤多的大龙虾,女朋友一个人干完了。我看见她眼里放光。后来她说从那一刻起,就王八吃秤砣,铁了心,跟定我了。

爱是一道光,如此美妙,指引着我们想要的未来。欧若拉。

我试了一小口,啊呸。什么玩意,一点不香。

我69年,对外号称70后。女友79年,后来也学我,对外号称80后。学坏很快,近墨者黑。我学会的第一句广东话,就是那句广为流传的“广骂”。

我们小时候过年才有肉吃。要肉票。票是有,钱没有。

平时搞点小鱼小虾,用微火培干。不能用太阳晒干,那样有腥味。用辣椒大蒜一炒。香辣可口,人间美味就是它。

我湖南湘潭人。江西人不怕辣,湖南人辣不怕,贵州人怕不辣。湖南人吃辣,全国排第二名吧。炒菜先切一砧板辣椒,什么菜都抓一把,打汤也是。

现在深圳超市卖的湖南辣椒,也不湖南了。辣还是辣,就是不香。

大闸蟹,是我老婆、女儿的最爱。如果你请我吃饭,你就放心点大闸蟹吧。情,我心领了,蟹,我留给你。当然,为了表示礼貌,我会嚼两根细腿。

小时候上学,要经过一条山谷,我们那叫山冲。双峰夹小溪,中间一条小河。

放学,饿了,就在河里面抓螃蟹吃。螃蟹一般藏在石头下面或者洞里。

手一伸进去,要小心哦,被夹住,它是不会松手的。跟它讲道理也没用,那就吃了你。

抓到螃蟹,我们就把大腿小腿全掰下来,当场吃掉。据说生吃有劲,长力气。

甲鱼,又叫水鱼,我们那叫脚鱼。曾一度风靡全国,十全大补,壮阳。

我们那捕甲鱼有两种方法。一个是五雷轰顶,一个是太公钓鱼。

据说甲鱼最怕打雷。如果甲鱼咬住了你的手指,是死不松口的,除非打雷。

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。双掌微曲,击掌。利用空气共鸣,人造雷声。甲鱼就怕,但一听,又不像,就会浮上来,探头探脑。

一根钓鱼竿,吊一个铅锤,布满钩子。一甩,一拉,就勾住了甲鱼的裙边。这个要技术,没有瞄准的时间。人杆合一,一击致命。

可怜的甲鱼。本想当个吃瓜群众,结果瓜没吃到,自己反被吃了。可见穿裙子看热闹,风险极大。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,那才是温馨的港湾。远离山寨。

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。往事越千年,太公垂钓渭水之滨,用的是直钩,没钩。

我们钓甲鱼也用直钩。用细铁丝磨成针,后来直接用针,穿一小块猪肝,扔在池塘,或水库,固定好。第二天去收就是了。甲鱼吃了猪肝,直钩打横了,吐不出。

有次我用弯钩钓鱼,也钓到一只甲鱼,钩住的也是裙边。可怜的家伙,应该是路过,出来散步。所以,没事不要瞎逛,天上可能会掉花瓶,走在人行道也可能被车撞。

甲鱼没什么肉,就一只,放在家里的水缸里养了一个多月。最后放生了,没吃。妈妈说浪费油。

油啊油。春雨贵于油。猪油拌饭,最美的童年记忆之一,穿透50年风雨人生,历久弥香。

长期没油,吃红锅菜。我们队里有个女神,可以把红锅菜炒出油味。万众景仰,全村人的希望。

所有的男女老少都是她的铁粉。她就是我们的爱豆,我们就是她的“饭圈女孩”。去拜访她的人,络绎不绝。她没有助理,也没有保安,也没有狗仔队。

屋后自留山,是一片油茶林。春天,白色的花,*色的蕊,五彩缤纷的蝴蝶,翩翩起舞。花的心,藏在蕊中。你若盛开,蝴蝶自来。春风十里,不如你。

长出的嫩叶,极少数会变异。变态,格外的肥厚。入口清甜,秒杀莲雾。我们那叫“茶果”。

真正的茶果当然是含油的。秋天,将茶果在烈日下暴晒。去掉外壳,就可以榨油了。

我和爸爸去榨过一次油。走了十几里山路,挑担茶果上“北京”。去一个水坝,用水压机榨油。油渣就是茶饼。可以吃,但一般用来喂猪。妈妈就会用来洗衣服、洗头。

唉,我们小时候基本就吃茶油了,真可怜。真难吃,还有一股气味。

我们一心盼望着杀猪,一般一两年杀一头猪吧。那猪油,啧啧,香喷喷,喷喷香。一炸油,一条村都是香的。啧啧。

现在猪油成了垃圾,茶油成了皇帝。中国茶油,欧洲橄榄油,绝代双骄,贵死个人。

后来不知刮什么风,挖山造林。茶树林全部挖了,当柴烧掉了。种上了桑树,要成为养蚕基地。为城里人送上菱罗绸缎。

后来蚕也就养了一两年吧,不了了之。早几年回去给父母扫墓。满山的灌木野草,把一座座山裹得严严实实。

我带了一把砍刀,披荆斩棘,好不容易才来到墓前。唉,父母双亡,家成故乡。上穷碧落下*泉,两处茫茫皆不见。

桑树的果实叫桑葚。现在也是顶级水果吧,第一梯队吧,深圳的超市好像都很少有卖。我们当时吃到,真的是当场就吐。太多了,漫山遍野都是。

青蛙,牛蛙,现在也是小资美食。

我们那叫麻拐。小时候经常跟爸爸去照麻拐。用手电筒一照,麻拐就不动了。

回家一刀斩掉头,再用竹签,在两个鼻孔的位置戳几下。不戳,它就跑了,一蹦三尺高,跑到稻田里就找不到了。

去年,我在深圳一家全国连锁的牛蛙店,干了一个月不到,杀牛蛙。就一刀断头,不戳。我试过好多次,鼓励它,跑啊,跑,你真的真的很棒,医院,接头。都不听话,不乖,挺尸装死,生无可恋,视死如归。

也有跑的,那不叫跑,叫爬,也不是,叫抽,抽风。抽几下就不抽了,抽不出三尺远。这战斗力,生而为蛙,不配。也难怪,从小到大,吃的都是垃圾。

也可以用小麻拐钓大麻拐。我们那是湘莲之乡,湘潭的莲子,湘莲。包产到户后,家家户户都种湘莲。小荷才露尖尖角,早有麻拐立上头。

小的不行。等到荷叶长满,麻拐长大才行。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。莲叶何田田,江南可钓蛙。一天可以钓十几斤。

红辣椒爆炒麻拐,色香味俱全,是我们当地的传统名菜。现在我满口的水,汹涌澎湃。尤其是大腿,一口咬下去,油水一飙,脆嫩爽滑。那个甜啊,那个香啊,那个爽啊,歪歪。

今天口味反差最大的就是麻拐,完全就是嚼树皮。在那个牛蛙店,没卖完的,第二天掺在现杀的里卖。有时前天剩下的实在太多,也给员工吃,我就吃辣椒酱下饭。

小时候,夏天,禾坪,一张竹椅,躺着乘凉。清风徐来,满天星斗,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起蛙声一片。

那星星,密密麻麻,仿佛天空都装不下,有的随时会被挤下来,摇摇欲坠。

耳边一片蛙鸣,有时集体暂停,此起彼伏,仿佛有人在指挥一支乐队,但碾压世界上所有的乐队,天籁。

这是我苦难童年最美记忆,没有之一。

现在用农药化肥除草剂,麻拐也少了。只留下满天星斗,够不着,杀不到,还在照耀着我童年的故乡,辉映着那片古老的夜色、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。

红薯。

我呸!

这个真是吃到现在一想都反胃。一年四季都是红薯。每家都一个红薯窖,十几米深,横的。

穿红衣服的,穿*衣服的。白心的,*心的,红心的,花心的。都吃过。

真难吃啊,想爆粗。

为了吃红薯,真是用尽了平生智慧。

生吃,蒸着吃,烤着吃,炒着吃,煨着吃,做成其他花样吃。

红薯片,红薯干,红薯丁,红薯条,红薯粉,红薯粉条,红薯糕,红薯丸,红薯酒……

我们还好。为了省点米饭给我们吃,父母经常一整天都是吃红薯,一天到晚放屁。

现在红薯也金贵了。每次看到我的女儿儿子,吃得津津有味,我就觉得他们真可怜。

可怜吗?

当然可怜。

他们把我们吃过的垃圾,当美味。他们作业多得要死,有时三更半夜都做不完。他们只有玩电游、看动漫。放眼世界,是一个眼镜的世界。我的眼睛一直2.0。

我们小时候玩泥巴,跳房子,滚铁环,用弹弓射鸟,用单车链子做成火药枪,啪!那才是烟火人生,诗意地生存,健康的人生。

清晨,踏着朝露,迎着朝阳,蹦蹦跳跳去上学。露水挂在发梢,结满透明的惆怅,那是我最初的迷惘。恋恋风尘。

但要把我的孩子送回过去,我愿意吗?

当然不。那他们很可能会死掉。

我们小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死过小孩。两块木板,或者一床席子,土一埋就完了。也没见到哪家死了小孩,大人哭的很伤心的。

我是老大,不是故意的,被长子。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。没见过,很早就死了。只听爸爸说过一次,妈妈提都没提过。太正常了。

我从小体弱多病。14岁那年得了肺结核,挨到16岁才有钱买药吃,差一粒米,就挂了。

整整吃了两年药,一天三次,一次三种,七八颗。到后来,一到点,我一想到要吃药了,就吐,胆水都倒出来。

所以我立志,发誓戒药。

从18岁到今天,我52了,34年没吃过药。感冒都很少。年轻时感冒就搞半斤白酒。后来年纪大了,不行了。有次感冒,喝了白酒,越搞越厉害。好难受,差一点就破戒,买药了。幸好睡了几天扎实的,好了。

我女儿还好,儿子身体从小就不太好。可能是我种子质量不行了,儿子出生,我41了。

喂儿子吃药,丸子,弄碎弄碎放在水里。每次我都要尝一小口,真好吃。

不吃过苦,就不知道甜。当然,本来我就喜欢吃苦的。特别喜欢吃苦瓜,也不去籽,切成几大段,随便翻炒一下,或凉拌。咖啡从来不加糖,也不加奶。

我一生颠沛流离,在深圳还睡了三年大街,风餐夜露。龙虾鱼翅这些又不吃,又没吃过任何补品,只是操劳过度,被老婆威逼利诱,强喂过一段时间六味地*丸,其实并没有用。身体为什么这么好呢?我想可能是小时候吃的东西好。

虽然少,但浓缩的都是精华。集天地之灵气,聚日月之精华。

我们的先祖,就是吃这些东西,从远古的原始丛林,杀开一条血路,一路呼啸而来,站上地球食物链之巅,将豺狼虎豹,统统踩在脚下。山高我为峰,我是徐晓峰。皮一下,哈哈。

我们应该吃的,就是那些东西,而不是药。现在虽然寿命越来越长,但很多人都是靠药养着。这样的人生,不是高质量的人生。

但要我回到过去,我当然一百个不愿意,一万个不愿意。我宁肯不要绿色有机,也要刷手机,我有灵*。

那么,最好当然是,一边绿色有机,一边刷手机,哈哈。

可能吗?

当然。

绿水青山,才是金山银山。今年,刚刚,中国首次提出,全面高质量发展。历史,揭开了崭新的篇章。

绿色有机,手机,“双机”时代,一定会到来。看,她已经呱呱坠地,她已经来了。

欣逢盛世,抚今追昔,感概万千,幸甚至哉。雄哉中华,壮哉华夏。看,将来的环球,定是我大中华的世界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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